从起初的不信任,到渐渐信任,到最后把他当做亲弟弟一样看待,她走过了漫长的心理路程,她敞开心肺完全接纳了他。
或许是她孤独了太久,心里埋藏着令她自己也难以知晓的渴望,一种对温情的渴望,她在他身上寻到了难能可贵的姐弟亲情,那是一种生死相依的亲情,她无比珍惜那样的亲情。
只是那时的她并不知道,她竟会死在他的手上。
从此,她便不会再相信任何人。
哪怕是换了一个时代,换了一个身份,哪怕她喜欢眼前这个叫萧绝的男人,她也不会再完全相信。
她想任自己的身体随他沉沦下去,理智渐渐在他的狂暴中开始泯灭,可她知道,她想要的快活不是这样的,至少,不是他来逼迫她。
她睁开沦陷的双眸,双眸还带着一种迷情的醉色,她忍不住从唇齿间轻溢出一声嘤咛,她伸手捧住他的头:“萧绝,这就是你想要的么?”
他苍白的脸上竟浮上了少有的胭脂红色,眼眸里还荡着春水般的迷离,却恍然回过神来,蓦然停止了所有的动作。
“花儿,我只是想知道你是谁。”
“说说紫流风。”
“花儿,就算如此,你也不肯说么?”
“萧绝,你不该逼我。”
“好吧,花儿,我绝不会再逼你。”他终是颓然的从她身上下来,转而将她搂在怀中。
其实他不想逼她,只是他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命能回来,本来他想着还有半年光景可以陪她,可如今怕只有这短短几天了,他不想只到自己死的那一天都不知道他的花儿是谁。
从前他不管花儿是谁,他只知道他爱她。
可现在,他想知道,无比无比的想知道,他想知道死后该去哪里寻她的前世今生,若连她是谁都不知道,他如何去寻。
他静静的搂着她,缓缓道:“我与紫流风本是南疆魅影门的师兄弟,准确的说应该是奴隶,在那里,每一个人没有尊严,没有思想,没有黑白,心中所崇敬的唯有一人,就是我们的师父江离,他手下有大批的训奴官,专门训练从各地掳来的资质极佳的孩童,和我同一批所进去的孩童唯有我一人活着,而紫流风早我三年进去,他也是那一批孩童之中唯一活着的人,所以他便成了我的师兄,后来我杀了师父江离师娘聂臻儿,所以紫流风一直要找我为他的师父师娘报仇。”
夏花听萧绝的语气平淡,好像在述说别人的事,她不由的一阵呆怔,转而是心悸,怪道萧绝养成这样冷漠的性子。那样的组织不用说,她也知晓,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他的眉心,他挺直的鼻梁,将头更近的埋近他的脸侧,好半天才心疼而痛惜的吃吃问道:“萧绝,原来竟是这样,原来你过去……”
“花儿,不必为我难过,因为连我自己也不会觉得难过,我说出来只因为你想知道。”
“那紫流风难道就不恨他师父师娘么?”
“他自然是恨。”萧绝声音平淡,伸手揉了揉夏花柔软的发,“只是他无法恨,因为他的师父师娘也是他的爹娘。”
夏花更加呆怔,一双眼睛全是难以置信:“这天下竟有这样狠心的爹娘。”
“江离从来都不肯承认紫流风是他的孩子,在他心中唯有一个女子是命,而聂臻娘所生的孩子于他而言不过是和我们一样的奴隶杀手罢了,倒是聂臻娘待紫流风还有些真情。”
“怪道他要追杀你十年,原来却是这样。”
“也不完全是这样,还因为元心。”
“就是元阮的姐姐?”
“嗯。”萧绝微垂下了眼眸,顿一顿继续道,“当年元心身中蛊毒,是我亲手杀了她。”
“难道那蛊毒无解?”
萧绝微微颔首:“无解。”
夏花叹息一声:“想那紫流风也是个可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