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凤怀音在他对面坐下：“你正在批阅的是什么？”

“是关于在东宁各城建高等书院的文书，我正在看这些书院的选址、规模和预算之类的。”他手中抓着一只小毛笔，旁边的白纸上全是演算的痕迹，上面还摆了一只小算盘。

“你要算什么？”凤怀音掏出赵长温送她的钢笔，又从他桌上拿了一张白纸，“我帮你算。”

凤怀安有些惊讶：“共计建一百零六所书院，每个书院需要的资金都不一样，全部核算下来可是需要时间的……”

“报数字给我就行。”凤怀音盯着纸上自己的手——还缠着纱布，手指在烛灯下显得颇为暗沉。

凤怀安报起了一大串数字，就见她用那只细小的钢笔在纸上写了起来，写的却都是他未见过的文字。笔尖在纸上快速地游动着，很快就全部算完。

“一共是一千六百八十六万四千九百四十”。凤怀音报出了最后的数字。

凤怀安低头一看，和他自己算出来的以及文书上所说的分毫不差。

“好快的速度，你这是什么文字？”

“异族文字，他们的数字很好认，比我们的方便计算一些。我可以教你。”凤怀音笑道。

凤怀安立即来了兴趣，拿了一张白纸出来：“好。师父开始吧。”

凤怀音写下09十个阿拉伯数字教给他，他立即就记住了。凤怀音又教他列竖式、基本的乘除运算，他也能很快顿悟，一脸惊喜地看着凤怀音：“你可知你这些要是让云深看见，他要激动成什么样子。”

凤怀音突然想起郑云深和凤怀延也很喜欢数学，便说：“改日我再教他们。”

凤怀安又问：“你这笔是什么？”

“长温做的钢笔，等剩下的做好了我送你一支。

“阿音，我一直以为自己聪明过人，但每次你都能成功摧毁我的自信。你简直是天纵奇才。”

凤怀音苦笑起来，她不过是比他多了一千年的文化积淀、又受到现代化的教育罢了。

“你继续批阅文书吧，我不打扰你了。”凤怀音起身要走。凤怀安却又拉住她：“再陪我一会儿吧！”

凤怀音又坐下，突然特别想骂自己，这是在干嘛呢？

“这本文书是关于派人到玫山剿匪的，你觉得派谁去好？”

凤怀音挑眉：“你觉得黄仲夏怎么样？”

凤怀安点点头，便在文书上批下了黄仲夏的名字。

“容歌城警卫队反馈朝阳街和奉宁街交界处总是容易出现马车相撞的事故。”

“可以在那附近设置提醒的牌子，让马车快到那地方时就开始减速慢行。”凤怀音答道。

接着，凤怀安每批阅一本就问问凤怀音的意见，面上也越来越惊喜：“我终于明白阿述为什么要我留下你了。”

她毕竟有一千年后的生活经验，所提的建议大都前无古人，给凤怀安不少启发。

凤怀音则笑道：“原来你们批阅的奏折都是这么些有趣的事情，你的脑子里也天天被这些事情填满着。”

“也没有，我只在看文书时思考文书的事情，其它时候都尽量放空思绪或想别的事情。”凤怀安笑答。

不看文书时也有无数争斗要应付呀！凤怀音心中默叹，站起身说：“我该回去了。”

“我送你。”

两人漫步在如水的月光中，感受着习习夜风。

“阿音，今日谢谢你。”凤怀安语气中带着激动。

“现在的你才像你，之前太像怀述了。”凤怀音笑道。

凤怀安转脸看她，他的眼中平静不在，全是志在必得和意气风发：

“你，我志在必得。千军万马都不能克服我。”

凤怀音摊摊手走进玉宁宫：“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