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怀音排了一天曲子，又去看了太后。太后的头发一夜白了许多，整个人也老态毕现，拉着凤怀音的手说：“阿音，我没事。我还要撑着郑家呢。你去看看云深吧，他自小和爷爷一起，这会儿估计比谁都难过。”

凤怀音真怕去了又被他扑倒，但是想想他总不至于在他爹和他爷爷灵前扑倒自己吧？于是听话地出了宫前往瑞安王府。

新的瑞安王郑云深一身素白地跪在灵堂前烧纸。整个灵堂跪满了各地赶来的分家，却无人哭闹，只是默默跪着陪在郑云深身边。

凤怀音一走进去，分家的人纷纷向她行礼。她挥手让众人退下，隔着火盆坐在郑云深对面，陪他一起烧纸。她偷偷打量郑云深，只见他面上带笑，目光温暖，看起来却让人瘆的慌。

“爷爷，在你面前的这个姑娘是阿音。取下面具的她很美，对不对？”郑云深幽幽开口，语气竟好像他爷爷还活着一般。

“云深......”

“不要加上哥哥那两个字，这样就很好。”郑云深打断她，“小时候，我爷爷总是严肃又严厉地跟我讲大道理。可是我最烦那些了，所以总是捂住耳朵不肯听。然后他就把那些话写在纸上，每天趁我睡着贴在我床头，让我一醒来就能看见。”

凤怀音盯着盆里的火焰，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我父亲就不一样，他会陪我玩，会因为爷爷太严厉和他吵架，会希望我能开心些慢慢长大，而不是被要求凌寒独自开。”

“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郑云深笑起来，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阿音，我最讨厌的花就是梅花。”

“云深，你要振作起来。郑氏还要靠你撑下去，太后还要靠你撑下去。”凤怀音劝着他。

“那你呢？你需不需要我撑下去？”郑云深抬头看她，“哦，你姓凤，你和我不一样。”

“我是除了皇祖母外唯一怀有郑氏嫡系血脉的女子，我和郑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凤怀音坚定地看着他。

“谢谢你救了我。”郑云深低下头，“你何时学的剑？”

“从八岁开始学的，五年来几乎每日练四个时辰。”

“为你的吃苦耐劳感到骄傲。谁教你的？”

“君无意。”

郑云深抬起头：“怪不得，才五年就这么厉害。”

他的护卫什么水平他自己很清楚，凤怀音竟然不弱于他们。他想到了什么，又问：“那你是故意被我制服的？”

凤怀音瞪了他一眼：“剑术是巧劲，我力气不大罢了。没有剑的时候，我和普通侍卫没什么区别，但若双剑在我手上，我能和我师父打成平手。”

郑云深有些惊讶，但随即敛去神色：“我接下来要去各地接手一些生意、交接一些事情，有一段时间不在容歌了。”

凤怀音点点头：“你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皇祖母，一路上千万小心。”

“阿音，那天的事……对不起。我就是生气你竟然给南宫辞当侍女，虽然他瞎，但我感觉他是装的。”郑云深突然提起这一茬来。

凤怀音脸色一红：“你生气的方式真特别。那天的那个女子是谁？”

“一个普通小姐罢了。”郑云深回答，又补充道，“我后来没再见过她。”

凤怀音并不在意郑云深有没有开荤，只是“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由于接下来几日要排曲子，凤怀音又回了皇宫。

有些睡不着，她踏着月色走到了安宁宫。她突然想起自己似乎从来没进去过，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凤怀安的侍从完全没有阻挠凤怀音，也没有通报。凤怀音走进去，他正在批阅文书。身旁烛台明明灭灭，凤怀音轻轻剪掉了烛芯，光线便亮了许多。

凤怀安抬起头：“阿音……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