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京夜凉,可是却凉不到赵无咎这个“大”小伙子。原因无它,唯火力壮尔。
在释菜礼上被“没溜”的某中年大叔灌了两大斗酒,回到家后,赵无咎又吃了些东西,倒头就一觉睡直到天明。
是夜,洛京城里发生的一切,无论是那勾心斗角也好,还是那谋家谋国也罢,全部都和他没什么关系——梦里不知身是客,他只是梦见了明日早上吃什么。
“……再来六个油饼,打包带走。”
翌日一早,在一个老板自称曾经在孙羊正店当过白案的食肆摊上,花了三十几文钱,赵无咎就让自己的美梦成了真。
不像某些去樊楼的读书人,花个几百文也最多只能在一楼大厅流连一会儿,别说上炕了,就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
人与人之间的参差,就是这般不同。
吃饱喝足,只觉新的一天如此可爱,赵无咎随即提拎起点用荷叶包好的油饼,大步走出自己所居的坊市。
十四岁,得上学了。
毕竟,就算是穿越者也得老老实实上学,读书学习又能有几多不便?
等来到国子学门前,他才发现那门前的下马石处,这时候每个拴马桩上都已经拴了几匹健骡和壮马。
拴马桩前的食槽内,装的也仅仅是稻禾和青蒿,只是掺了少量的黑豆和清水。
这些都是国子学学生们的坐骑,有许多臀上烙了“乌氏马坊”的字样,显然是从那在洛京开了数十家“连锁店”的乌氏马坊赁来的。
而国子学的诸位先生,有的就住在此处,还有的即便家住在别处,他们的坐骑也会被看门的苍头拉进后院的马厩里仔细看管。
本来,赵无咎来洛京的时候也想买一匹坐骑代步,可实在找不到能驮得动他的宝马良驹,所以最后只得作罢。
当看到国子学门前那一排同学们的坐骑,他也不由得有些眼馋——毕竟,哪个男孩子没有过策马扬鞭的梦想?
“养匹骡马不仅需要费时、费力地照顾,关键还很费钱,更何况每天早晨走上几里路,权当锻炼身体了。”
赵无咎一点都不眼红,真的。
“无咎兄!”
就在赵无咎马上就要走进国子学大门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喊。
回头一看,不是那个鲜于叔明,还能是何人?
或许是第一天进学,鲜于叔明罕见地换上了一套朴素点的衣服,没有穿那蜀锦做的袍子,而只是穿了一件普通的绢布襕衫。
他骑着一匹青鬃马,在马背上就同赵无咎远远挥手,打了声招呼。
一跃下马背,鲜于叔明直接就将缰绳扔给了身边一个同学,那人赵无咎也有些印象,好像是个个跟鲜于叔明一起来洛京的新政豪族少年。
快步跑到赵无咎身边,鲜于叔明自来熟地捶了赵无咎胳膊一下。他本来是想要捶肩膀的,可碍于身高却只是碰到了小臂。
“昨夜的事你知道了吗?”鲜于叔明挑了挑眉毛,作眉飞色舞状,小声问道。
可他这话却问得赵无咎一时间有点摸不到头脑。“昨天夜里有什么事儿?我没看到什么事情啊,里卫和武侯们也没恒夜巡逻,和往常没什么区别啊?”
“什么,你昨天没去升平坊?”
鲜于叔明大感疑惑。
他可是早打听清楚了,国子学的学子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升平坊的常客。
倒不是说升平坊的酒色有何,关键是樊楼每月初一的月旦评可太有名了,若非他大兄鲜于仲通一直勒令其不要去月旦评,鲜于叔明早就想自己偷偷跑去见识见识了。
在昨天的释菜礼上,赵无咎独得圣人青睐,出了大风头。在鲜于叔明看来,赵无咎昨夜肯定要被人请到升平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