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碗糯米甜酒干了个底朝天。
不过一会儿,几个人把一坛子糯米甜酒都鼓捣了个干净,烤的鹿肉也吃的连点肉渣子都不剩,卿如尘和夏大壮都不胜酒力,两个人歪歪倒倒的开些说起胡话来。
夏大壮还好,结结巴巴说了几句就自回屋睡觉去了。
卿如尘却像播报员似的,一直说一直说,叽里呱啦的只说个没完,边说边笑边跳,又是说:“我这个人一向很有酒品的,从来都不会喝醉,更从来都不会耍酒疯……”
又是说:“我所说的每一句每一个字都是重点,娘,其实我好喜欢好喜欢……嘿嘿……小……小花朵哦……”
又是说:“娘,我这个一向都很好说话的,所以等有朝一日小花朵能嫁给我,我必然对她言听计从,她叫我朝东我绝不朝西,叫我打狗我绝不撵鸡……”
又是说:“娘,我这个人一向都很孝顺的,娘,你放心好了,我既然叫了你娘,就会一辈子都把你当个亲娘来孝顺……”
“……”
诸如此类,翻来覆去,颠三倒四说个无穷尽。
苏九娘想扶卿如尘也回屋睡觉,无赖卿如尘精神头十足,哪肯去睡觉,一张嘴巴再半点都不肯闲着,苏九娘也只得任由他说了。
她冲着步千越摇头笑道:“都怨我,不该叫小尘和大壮喝这么多酒,这糯米甜酒喝起来不呛口,却极有后劲。”
步千越两颊通红,人却还是清醒的,他坐在一张小板凳上自在的晒着午后的太阳,高兴道:“姐姐和我都是海量,小时侯天天偷阿爹阿娘酿的糯米甜酒,这酒量早就练出来了,亏那时阿爹阿娘还以为是老鼠偷喝了酒,哈哈哈……”
苏九娘眸光微微沉了下去,有些苍凉的叹了一声道:“是啊,想想小时侯跟阿爹阿娘在一起真是快活,自打离开家以后,我却没再这样喝过酒了。”
“如今姐姐有儿有女,还有孙儿,也是极快活的。”步千越满面红光,笑容灼灼,又叹一声道,“这么多年,再也没能像今日这样同姐姐尝饮了,快哉,快哉!”
“小越,今日姐姐也快活。”苏九娘满眼的慈爱之色,一双眸子因喝了酒晴光潋滟,极是妩媚动人,又笑道,“你就在姐姐家多住些日子,花儿你已经在铭玉阁见过了,栓儿你还没见过,姐姐还想要栓儿认认你这个舅舅哩。”
“好是好,只是我怕打扰到了姐姐。”
“小越,你怎么跟姐姐说这些客气话,你可是姐姐的至亲之人,姐姐这么些年总是想着你的。”苏九娘说着端起一盏清茶自喝了一口润润嗓子,眸光越是飘远了,她喃喃道,“当初,有你,有阿爹阿娘,我们一家人别提多幸福了,只可惜后来阿爹阿娘死了,你也走了,我一个人……”
“姐姐,如今你再见到你真好,真好……”步千越倾过身来亲热的将头靠在苏九娘的肩膀,苏九娘拿手轻轻拍他的背,就像小时哄他一样亲昵无比,步千越唇角微向上扬着,幸福模样溢于言表,他低低道,“姐姐,你能不能再唱一曲《哄儿谣》。”
“伢儿哭,背鸡庐。”
“庐糟糕,当柴烧。”
“烧灰垢,种黄豆。”
“黄豆香,接新娘。”
“新娘好……”
苏九娘缓缓而唱,曲调低沉悠扬绵长,天籁之音不绝如缕,顿挫舒缓的乐调委婉含蓄,令人暖意融融。
步千越闭上双眼,安静的依靠在苏九娘身上,一时间竟有了睡意绵绵:“姐姐,有你在我身边哄我,我好欢喜,好欢喜……”
就连嘴里噼里啪啦说个不停的卿如尘忽然也安静了下来,只痴痴的坐在梨花树下单手托腮静静的听着。
一时间,歌声袅绕,忽让人产生一种三春之花开放在寒冷冬季的错觉。
一曲完毕,步千绝还久久沉浸,卿如尘却站起身来,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