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夏长。秋收、冬藏。
年年岁岁连连,朝朝暮暮念念。少年郎刚起身,便已经长大。
他带着一个信念,走到人群里。他说神很好,魔也不差,只是神魔之间的人,更伟大。
神明笑着摇摇头,魔王嗤笑。
“心比天高。”“不自量力。”
他还说,天下谁人不是神?天下何人不为魔?为什么不试试,自己来定义善恶,区分是非,判定生死呢?
有人说:“心向神者,便是善,贪恋魔王既为恶!”
“何为神?谁是魔?”
“知天外,识地理,明是非,断曲直,为神!天大,地大,大不过一拳双手,为魔!”
“我的双手,也不小,天文地理,是非曲直我也能辨,你说我是神还是魔?”
一人称是,千万人相随。
那个人的身后,越来越多的人站在身后,他说:“神魔一念间,是神更是魔,只不过都贪图人间点点香火,贪图你们说他无所不能,说他呼风唤雨而已。”
“神魔,只不过是道幽魂。”
后来,那人带着越来越多的人,砸碎神庙魔祠,信神信魔不如信自己。
人,也可与天地并肩!
人们跟着他走了很远,过了很久,无数人从壮年到晚年,无数人从稚童便少年,无数人这才知道。
他,是不老的。他,是无所不能的!
于是人们敬他,畏他,尊称他为——太上!
至高无上!
太上曰:夫物之所以生,功之所以成,必生乎无形,形由乎无名。无形无名者,万物之宗。
太上曰:夫道者,覆天载地,廓四方,拆八极;高不可际,深不可测;包裹天地,禀授无形;原流泉浡,冲而徐盈;混混汩汩,浊而徐清。
太上曰:夫太上之道,生万物而不有,成化象而弗宰。跂行喙息,蠉飞蠕动,待而后生,莫之知德;待之后死,莫之能怨。得以利者不能誉,用而败者不能非;收聚畜积而不加富,布施禀授而不益贫;周旋而不可究,纤微而不可勤;累之而不高,堕之而不平;益之而不众,损之而不寡;斲之而不薄,杀之而不残;凿之而不深,填之而不浅
自那时起,神死了,魔灭了,人族接替神魔,合道于星河日月,风雨雷电,与天地共存,与人间同在。
人,成了神。
————
小黑屋里的莫真,缓缓睁开双眼,一腔热血沸腾,满脑子太上。
恨不得逆着岁月前行,撞入那一个人族登天而称神
,为后世子孙照看着历代星辰的年代。
杀神!戮魔!
只是想想便好,过往便是故往,回不去的,想想就很好了。
看着从窗户里洒落的阳光,莫真很是感慨,也很是感激。
《太上》不是一本秘法,不是一卷道经,它没有写着如何追寻大道的方向,没有告诉后来者如何行,如何走。
它,只是从时光长河里舀起的一瓢水,当中或有一万八千虫,或有云烟滚滚,大道苍茫。
观者难言,自知。
莫真站起身,轻轻拉开小黑屋的门,迎着夕阳伸了个懒腰,颇有几分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的意味。
老道士如往常一般,端着清粥白菜,大小两馒头,龙行虎步走来,倒还真有几分世外高人的模样。
只是嘴里哼着的歌谣,就...
“小妹妹送我滴郎呐,呦呦,送到了大门东呀,偏赶上这个老天爷,下雨......嚯~出关了?”
莫真神色古怪,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仙风道骨的老道士,忍不住道:“你刚刚哼的什么鬼?”
老道士一摆手,说道:“嗐,你是不知道,前些时日那姓左的小子,死皮赖脸将温子念带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