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
“阿烨……”宁姝声音哽咽。
司烨缓缓睁眼,迎着她闪烁的星眸,双微翕。
又沉默了一阵,他终于低声开口。
“此次出事,完全没有因由。我师父和周家素来不睦,分成两派。如今同时遭殃,该不会是明王之。这些暂且不提,我最担心是笑笑。师父他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哪怕在狱中,亦会想方设法保全自己。而笑笑,她才十五岁,上次入狱,有你在一旁替她考虑,且我和师父还能暗中保护,这次她孤身一人,还不知那些狱官……”
“你回去吧。”宁姝蹙了蹙眉,忍住即将掉下的眼泪。
“可是……”
她摇摇头:“真的,阿烨,你必须得回去。”顿了顿,:“诚如你所言,我也万分担心笑笑。虽然她从小失去母亲,但你和林大人一直那般爱护她,家中仆人也待她极好,如今遇到这样的事,她一定慌极了。你现在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亲人,你不能让她失去最后的希望。”
“可是柔柔,我陪你。”
宁姝抿笑起,起身抱住他:“你傻么?我是回南地,回我自己的家,又不是奔赴刑场。回家而已,顶多会失去些自由,却总能寻到出来的法子,和你见面。笑笑她,是真的等不得。”
“……我只是怕当我处理完那边的事,再回来时,一切都变了。”
宁姝心里一痛,没有说话。
司烨恐怕不知,他这一句,正如一把刀子,扎在了她心上。饶是她说得轻描淡写,万般容易,她也知,只回到南地,她和他,便是两路人。
无论是任务,还是上街,九刹的身份在那儿,身后定然都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她。既然如此,她又怎会和他见面,令他暴露往生门眼前,陷他于危险之中?
不过宁姝绝不会告诉司烨这样的实情,她仍旧笑着,看向他,故作轻松:“变?能变什么?是你变心还是我变心?你也太瞧不起我了!”说着,跪去他的身上,朝他越来越近。“或者相公,我给你一些保证,现在便让我做了你的女人如何?”
司烨目中一颤,继而敛目:“我并非不信你,只是世事难料。”
“世事难料,我们两个大活人,又不傻,难想不出解决的法子?”宁姝笑得甜甜,亲了一下他的,:“我说真的,你快些回去,若非我的解药不够,我定然会陪你的。笑笑是你的妹妹,自然也是我的妹妹。我身不由己,不能爱护她照顾她,你便替我吧。”再亲了他一下:“至于我们的事,我早晚是你的,你早晚也是我的,对不对?”
眼见宁姝的话已经说得如此直白,且他委实不能置师父和笑笑于深火热中而不顾,只能点一下头。
宁姝松了口气,心头一块石头悠悠落地,却难免怅然。
正起身,司烨又伸手拉住了她,紧紧抱住她的腰身,将头埋入她的怀中。
宁姝一瞬惊诧,长久以来都是她去依靠他,倒还是头一回见他这般脆弱沮丧。转念一想,此次祸事他怕是无法解决,没有底气之时,她便是他的依靠,给他最后的勇气。想到此处,宁姝伸手回抱了他,比他更为用力。
傍晚之时,他陪她简单吃了一餐,最终还是骑马消失在皑皑白雪中。
宁姝目送他离去,心如刀绞,眼泪夺眶而出。
她手里捏着他那枚有些脱线褪色的香囊,那上面有他残留的温度,和他身上的竹香。
他说,这是师娘在临终前,亲手缝制的香囊,除了玉佩之外,他最珍藏之物。
他说,她曾送了药囊给他,如今他还赠一物。
他说,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即使他们还未拜堂成亲,但他早已视她为自己的妻子。
于是香囊里有他一缕发丝,而被他带走的,她的药囊中,亦放了她的一缕青丝。
宁姝的手越握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