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高低不平的硬土。
并不算宽大的房屋内,幽暗的昏光星星点点。
那是更为明亮的一对对“眼瞳”。
十来只体型大小不一的犬类正各自占了块位置,懒洋洋地趴挤在硬泥地上,不少皮毛都褪了色,积着深毛长絮,看着也有些年纪了。
让人感到惊讶的是,每一只狗都出乎意料的保持着一种“沉默”的躁动状态,偶有低声吠叫,也带着几分自我克制的情态。
是的,克制。
就和之前的那只秋田犬一样,这些家伙明显都具备了几丝浅显的“人性”,或者说……一点蒙昧的“智慧”。
“幽灵”能够看到,它们不安地磨着爪子,皮毛下的肌腱反复放松又绷紧,在地面上划出道道模糊痕迹,一种带着焦躁的刻意感积累在犬类的行为中,有的狗甚至伸出前掌,反复逗弄着一只从蛛网间掉下来的蜘蛛,任由它在灰土间一次次被刺激着向前爬行,却又始终逃不出那只魔爪。
无聊,与迫切。
这些流浪狗们分明各行其是,位置上却又散布围住房内的一处边角,流露出了某种渴望而畏惧的“情绪”。
那是一块“幽灵”从未见过的东西,牢牢牵扯住了他的目光。
一处边缘拱起,向内凹陷的土包内里,一团很难描述的,两三米来宽,半边接近椭圆形状,外表间黑白黄青混杂的“怪玩意儿”,看着就像不少分明毫不相干的东西,不知为何却长在了一起似的。
有些清透处如同上好的琉璃,晶肉;有些浑浊的部位如老须木炭,黑斑间带着褐红的沁色,随着延伸渐变,又逐渐转为夹着血丝的大块黄玉,亦或脂肪,肉皮,肿瘤般的斑驳质感;被包裹在白晶似地外缘间,灰乌的内块就像生了裂缝的石衣,乃至于尚未沥干发霉的灰白报纸,外面那一大圈厚皮层层叠叠的皱褶间生着灰白深绿的纤毛,半透半浑的质感,更是一眼下就让人联想到了脑子的形状……
有人皱起了眉头。
没有提包的那只手,轻轻搓动食指。
一道细小的缝隙延伸,伴着眼前这古怪东西忽然微微如活物抽动,如同利刃般的气流拂动,无声无息的在那厚厚韧皮般的外层间割开了一个小口。
就像切开了一层橡胶。
浑浊如油膏的黏稠黄色液体,一滴滴,缓缓自“伤口”间渗出,又好像破开肿疮后终于挤出的脓液。
空气中,那种混在恶臭中的甜腻香味忽得明显了起来,甚至还带上了几分腥气。
非要说的话,就如同酸败后的陈腐老肉,发酵的烂菌子,未捞出的酒槽……大杂烩式的一块儿味道交织混在一起,偏偏中间却又夹杂着一种郁芳的清香,剧烈的对比反差下,令人本能心生厌恶的同时,却甚至还能感觉到几分说不出的吸引力。
眨了眨眼。
他注意到,那种油膏般的浑浊液体接触到空气后正在迅速挥发,如同烟丝般的色泽徐徐从中升腾而起。
暴吠骤响,原本趴在地上的狗们几乎立刻跳了起来,表现出了一种试图接近味道来源——也即是那道新“伤口”的位置,跃跃欲试的同时,却又带着几分隐约的畏缩。
“幽灵”有所察觉。
即便是弱化后的嗅觉,依然瞬间捕捉到了空气中的那份不谐之处——一种寻常生物难以感受到的浅浅苦味,混杂在浓郁起来的异味中,带着舌头微麻。即便转眼间便被清除了影响,但他依然能意识到那点细微的变化。
……挥发质具有微量毒性,可通过呼吸道与黏膜吸收。低剂量不致命,但影响生物神经兴奋度,类似对应天然生物碱类效果,可能具备一定迷幻性,多余效果不详……
思维迅速做出判断的同时,混合在气流中的含气溶性毒素物质,丝毫未能对他发挥出应有的作用。
说到底,虽然谷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