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拉着二人坐下,命人端来茶水,亲切地对凤怀音说:“阿则啊,虽然生在萧家,却不喜欢萧家那一套文邹邹的做派,倒是对赵家的工巧颇为感兴趣,所以和长温长舟他们几个赵家子弟走得近些。你初回容歌,这些公子们估计都还不熟悉,有机会让阿则带你见一见。”
凤怀音连连点头应下,心想这个神童赵长温是一定要见的。
萧则也笑着说:“我和长舟巴不得互换身份,让他做萧家子弟,日日扫屋。我自己去做赵家长子,每日钻研机杼巧工。”他嘴上说着嫌弃的话,面上却丝毫不见半分不快,一副翩翩君子的气度。
因为萧家的族语是“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所以萧家每一个子弟每日都要自己清扫屋子。
皇后伸出纤纤细指一戳他的脑门:“都已经是民司卫大人了,还说这些小孩子似的话,也不怕你爹听了,拿扫帚糊你一脸。”说完两人都笑了起来,凤怀音不知道笑点在哪儿,只好跟着干笑。
东宁的官员设与历史记载的那些并不相同,是隋朝后期独创的九司制,九司分别是民、税、谷、吏、法、兵、市、工、礼,每个司负责的领域都不同。根据工作量,每司下面设有不同数量的官员,最高级是司侍,然后是两到四名司卫,接着是不定数量的司里。这是中央文官的设置,武官则有自己的一套头衔和晋升制度。地方还有州、县、乡的各级官员。萧则不过二十二岁,能坐到司卫的位置,已经是年轻有为了。
皇后心思细腻,立马就发现了凤怀音并不知道其中内情,便解释道:“阿则小时候不懂事,逃学去赵府看印刷机的制造流程,被他爹萧丞相知道了,当街拿扫帚打了半天。那日天寒地冻,阿则哭的鼻涕眼泪都冻在脸上,全容歌城都拿这事笑了好久。后来大家便常拿扫帚打趣他。”
凤怀音忍不住对皇后心生好感,笑出声来:“萧家和扫帚还真是解不开的情缘!”
萧则笑着摇头,眉目间全是疏朗光明,让人看了便觉心中阴云尽散。
一个小公公走进来:“皇后娘娘,皇上说今日中午不过来吃饭,下午再召见昭南公主。”
“哦?可是有什么事?”
“听说是在和黄将军商量一个月后去平定山围猎的事情。”
“原来如此,本宫知道了。”皇后挥手让那公公退下,问凤怀音:“阿音今日行程可有安排去见瑶贵妃?”
瑶贵妃是宫中唯一的妃子,越王和怀员公主的生母。雍亲王妃担心凤怀音一日见太多人会说错话,便没有安排去给她请安。所以凤怀音摇摇头说:“并未安排。”
皇后拉着她的手,话家常似的说:“你母妃估计是怕瑶贵妃说话刺人伤着你。瑶贵妃并不是个好相与的主,但本性并不坏。此次越王亲自跑一趟云浮谷将你安全接回来,如果你不去见她,向她表明谢意,她怕是会觉得你目中无人。”
说着,皇后起身进内室拿了一个盒子出来,打开盒子,竟然是一颗夜明珠。皇后接着说:“瑶贵妃一向喜爱珍宝,这是本宫近日所得,她还未见过。你拿去送给她,向她好好道谢吧。”
皇后的体贴让凤怀音感到无限感动,可她还是拒绝道:“这么贵重的东西,怀音怎能拿来借花献佛,皇后娘娘折煞怀音了!”
皇后微微有些惊讶,不由分说地把盒子塞到她手上笑着说:“依东宁的规矩,长辈第一次见晚辈都是要送东西的,这便是我今日送你的,不过是告诉你怎么用而已。你中午去哪宫吃饭?”
凤怀音只好收下,说:“墨宁宫。”
皇后点点头:“那我就不留你了,阿则,你送她去瑶宁宫吧。”
跟着萧则走出姿宁宫,凤怀音感到有种说不出的复杂心绪,只觉得深深宫墙都压不住她内心那种躁动的惊惶。她扬起脸看天,蓝蓝的天空上洁白的云朵肥大绵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