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唯一的一株鬼魅草,却也根系受损无法再培育,此后,它便被封存在皇宫冰窖之中。
大约在几十年前,楼兰国王出使列国,遭人毒害,命悬一线,幸得鬼魅草才挽回一条性命。
只可惜,楼兰王一生无子,在他身死之后,楼兰国逐渐土崩瓦解。关于鬼魅草的传说,也随着王朝的消亡,不复存在了。沈舒窈本以为有了希望的曙光,却不想再次跌进无底深渊。天意如此,即便她有心与命运抗争,然时至今日,亦不得不向命运屈服。
皇宫御书房
丹陛上的皇帝,看着依旧堆积如山的奏折,眸中顿生一阵烦闷。
之于政事,纵使皇帝再百般不喜,亦不得不在奏折上批示寥寥几笔。
皇帝拧着愈发沉郁的眉心,自从萧玄奕返京,大部分奏折都是他帮着处理。
然而最近一个月,萧玄奕旧疾复发,经太医诊断,需得静养一些时日。
所以,这些奏折自然又回到了皇帝这里。
一整天,他都不曾休息片刻,可这奏折却是怎么也批不完。
身为皇帝本当勤于朝政,可但凡勤政者,又有几个是长寿的?
加之皇帝近年来,身体越发不如从前。
可太医们诊治后,都说他龙体无恙,只是忙于政事有些累着了。
这些个太医,全都是贪生怕死之辈,即便皇帝身体早被掏空了,但也不敢如实相告。
好生将养龙体,是皇帝这些年最重视的事,然而公主和亲在即。
恰逢圜丘坛那日,皇帝又险些丧命,令他原本稍有好转的头疾,突然加重了。
幸亏太医施诊及时,皇帝的头疾才暂且稳住了。
如若不然,他也不会有精神,处理这积压已久的奏折。
是以,这些时日,他的疑心更重了,对身边的人也不似从前那般信任。
如此一来,凡在御前伺候的人,各个都胆战心惊,生怕出一点纰漏惹怒皇帝。
唯有近身伺候的赵公公,还一如从前似的深得皇帝信任。
赵公公见皇帝疲惫不堪,冒着被砍头的危险,劝道:“陛下,龙体要紧,您已经好几日不曾好好休息了。”
皇帝闻声,徐徐放下手中的奏折,结果赵公公递来的茶盏。
“聃狎王半月前突然暴毙,此后数日,大王子骑射坠马而亡,二王子却在府中上吊,三王子继位为君。”
老聃狎王一生育有三子,大王子虽战功赫赫,但心胸狭隘残暴不仁。
不过,大王子却是与其父性情最为相似之人。
二王子虽不及大王子骁勇善战,但为人宽厚,颇得人心。
加之其母,乃是其父心爱之人,遂是众望所归的储君人选。
至于三王子,他在聃狎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不仅天生口吃,还胸无大志,简直就是一个废物。
若不是老聃狎王念他是亲子,早就把他赶出聃狎了,哪还会封这个酒囊饭袋为王?
赵公公见皇帝眉眼稍有松弛,心下安定,却不敢开口说话,只是默默地将遗落在地上的奏折捡起来。
皇帝看向他,又说道:“此事太过蹊跷,看似意外,却又好像有人在暗中操控一切。”
“陛下,恕老奴愚钝,不明白其中的缘由。”
赵公公老奸巨猾,有些事就算懂,也要装作不懂,尤其还是朝政大事。
即便不是东陵的国事,他一个宦官,没有资格同皇帝谈论他国政事的。
除了掌握分寸,不敢僭越,亦是为了打消皇帝猜疑他与朝中大臣勾结。
皇帝乜了他一眼,若无其事地饮茶,“老东西,就知道问你也是白问。”
“谁能想到,这个大家眼中的废物,竟然成为了最后的赢家。”
皇帝忍不住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