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目光炯炯,弥足坦然,“你若觉得亏欠了她,不如反过来想一想,沈长欢那种脾气,留在我冷香阁,能有什么出路?保不齐哪天藏不住野心,装不下去顺从,开罪了恩客,谁保得住?”
“好吧,小姐说得是。”秋筱笑了笑,低眸摩梭手中茶盏,“能出去,总是好的吧……你经常劝我的这些话,其实我都听在心里。”
沈渊眉目了然:“瞧你,永远口是心非——我也不催你,只说该说的话,往后就只管静静等着,替你和意中人去求夫人恩典的那一日。” 午后的温度不再那样低,抱着手炉足够抵挡。下人机灵,赶着将后园的雪扫出来,供小阁主赏花。檀香梅美得灿烂,梢头开着花儿,又挂着冰雪,比之红梅的热烈,鹅黄颜色单薄,可更见傲雪凌霜之冷艳。 不知西北如何了,沈渊忽地想,凛冬腊月,戍守边关的将士们只能与冰雪为伴,见不到梅花,也不能与千里之外的亲人团聚。她曾经问起,而沈涵只是轻描淡写,笑道边塞天地广阔,风景独好,区区风寒不足一提。 那时候,新年的烟火刚好绽放,夜幕之下火树银花,异彩纷呈。 “托小姐的福,咱们才能看到这么好的梅花。”秋筱赞叹了一句,彩云在旁附和。沈渊从花枝上挪开视线,恰好看到彩云正痴痴盯着一簇缀满雪片的花骨朵儿,好像在忍着伸手拂去。 “有什么稀罕的,在长生观,我见过比这壮观得多的梅花。”花魁像在和谁作对,一定要反驳,“彩云,别看了,那点雪花压不坏它。” 彩云羞赧,听见花魁说长生观,眨巴眨巴眼想起来某些场景,嘴角弯起小小的弧度,又听那冷美人向自己道:“过几天,你就要登台了,我想着给你改个名字。” “小姐想的什么?”秋筱好奇。 “啪嗒”一记,小段花枝应声而折,亭亭于美人指尖。沈渊注目片刻,缓缓吐出二字。 “蓼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