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道路。”
“你们就不行,不够纯粹,哭不真哭,笑不真笑,百般顾虑,千种算计种算计,做什么都像是跟谁做买卖似的,而不自知。”
丁道士听闻此说,神采奕奕,心神摇曳,向往之。
谢狗瞥了眼小道士,确是可造之材。丁道士认真思量片刻,似有所悟,抬起胳膊,向前递出一只手掌,竖起,再轻轻摇晃一下,“如有前路先贤可称道德者,将天地拨分出阴阳,暂以“善”“恶”强行名之,大道崎岖难证不易得,行其善道者有早夭者,亦有行其恶道者可登高,此事最是障眼法,蒙蔽后辈学道人。但是有心计数者,便会知晓,前者成事者众,后者败亡者多,初学道者,羽翼未丰,谁敢言说自己一定是登顶者,故而小心起见,需要行前者道路,久而久之,道上率先闻道者,无形中就成了身后学人的护道人。道上再有法统别立,路旁又有门户另起,道就更大,路就更宽,同道行路者众,大可以联袂去往山巅,浩浩荡荡登天,道人以纯粹道心,大炼某处旧址,百人不行,千人如何?千人不够,万人同心!我辈道士真能如此,众志成城,万年之后,人数,气势,道脉,犹胜万年之前的登天一役,或破而炼之,以城化城
,或将那天庭遗址大而覆之,岂是奢望?三教祖师何必忧心万年,何必散道?!”
谢狗板起脸嗯了一声,轻轻点头。
小道士可以啊,我自己都没想着这么多,这么远。
脑筋比那袁巨材好许多啊。
难怪山主会对他青眼相加,该不会是想要挖墙脚吧?
可以啊,小牛鼻子当个落魄山一般供奉,绰绰有余。
一尊无垢无暇的青衫法相,剑仙化作一道虹光,掠出屋子,大袖飘摇,气象浩渺,琉璃光彩。
转瞬间就已经远遁百余里山水路程,丁道士耳边余音袅袅,陈先生笑言一句,“稍等片刻,速去速回。”
丁道士问道:“这是?”
陈先生是在演练某种秘术?
谢狗撇撇嘴,“既然没了阴神出窍的道路可走,就找个相似的法子呗,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
丁道士由衷赞叹道:“任你万山围拦,自辟一条道路,说的就是陈先生这种人了。”
谢狗点点头,“小道士,你比老聋儿更适合落魄山。”
丁道士震惊道:“可是剑气长城十剑仙之一的那位老聋儿前辈?”
谢狗揉了揉脸颊,老聋儿名气这么大?在自己这边偏要装出处处谦卑、礼敬前辈的鬊鸟模样,莫非是这位一般供奉,心不诚?
谢狗想起一事,“我们山主为何揪着你‘不求于玄’一事不放?是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切肤之痛,不好去求于玄指点?”丁道士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诚恳言说此事,“我喜欢万事不求人,当然很难做到,就退而求其次,修道之初,就给自己订立了一个框架,比如以后登高受阻,可以与羽化山只求一次,这次就用在了结丹之前,向箓城借调了二十余万张符箓到太羹福地的道场内。也允许自己这辈子与于祖师求一次,打破元婴境瓶颈,既然
可以绕过心魔,就想着以后闭关证道飞升之前,再用掉这次机会。”
谢狗说道:“这很好啊,不是死要面子,不求任何事,只是谨慎相求,如此说来,是咱们山主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啊。”丁道士摇头道:“是前辈误会陈先生了,实则陈先生用意更深。关于我的两百载修道云水生涯,他极为肯定,给予赞赏颇多,但是陈先生也有过一句评语,可谓一
针见血,让我当场汗流浃背,足可受益终身。”
谢狗可不会跟他客气,“将那句评语,说来听听。”丁道士深呼吸一口气,缓缓道:“陈先生说我还不曾真正绝望过,不曾真正走到过求天求地求人求己都无用的死角。所以他让我好好思量,有朝一日身临其境